张国荣：“我就是程蝶衣”

终于可以透一口气了，坐在扬子江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张国荣显得轻松自如多了：经历了机场脱险，耳听着“大光明”的玻璃门在身后轰然倒下，歌迷们狂叫着“张国荣”的声音尚在耳边回荡，丝毫不比当年“红堪”的告别演唱会逊色。用“汤臣”孙小姐的话来说，就是“有惊无险”。
张国荣达开激光唱机，京胡声骤然响起，屋子里弥漫着“霸王别姬”的浓烈气息，他时而同师哥张丰毅“打情骂俏”，时而又和导演陈凯歌“唇枪舌剑”，是、兴起时走着台步为大伙儿送饮料，一派天真样常令人发谑，端的是一个活生生的蝶衣。“我和程蝶衣有很多地方很象的。”张国荣悠悠然从烟盒里抽出一支“万宝路”点燃：“过去唱了那么多年的歌，很红的，所以我在舞台上撑得起来——大家都是角嘛！”说着便哈哈大笑，抓起一颗巧克力便往嘴里塞，一边嚼一边还直怪张丰毅“你偷吃我的东西！”言语间甚是亲密无间。
以前在发烧友的包围下，张国荣扮演的始终是一个偶像角色，歌迷们的前呼后拥令他不得不十分小心：“《霸王别姬》的本子早在十年前就拿到了，一直没敢演的原因就是怕破坏了形象令歌迷失望。”退出歌坛的张国荣如今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可以投入地演一回“虞姬”做一趟“程蝶衣”。有人赞他亦达到了“人戏不分”的境界，国荣毫不谦虚的表示：“香港其实有好演员，只是没有好的本子。在香港拍戏犹如赶场，一个接一个。我们这个戏不一样。”他指着凯歌说，“他每一场戏都要大家坐下来好好谈，很认真的。”这样说着，张国荣仿佛又回到了戏台上与程蝶衣同生同死了。
第一次到上海来的张国荣对一切都感到很好奇，坐在豪华的林肯车里东张西望，只是不敢太放肆，否则又有消息灵通的歌迷蜂拥而上了。记者笑问张国荣是否也学其他港星来沪投资？他却很认真地答道：“我是个艺员，所以演戏是我的事业。”知道国荣曾以《阿飞正传》一片获香港金像奖影帝称号，便问以前哪一部戏比较偏爱？答曰：“《胭脂扣》最好。”此次入围戛纳没有摘冠，他却表示能和奥斯卡影帝道格拉斯同台竞争已经很满足了。有趣的是在戛纳电影节上有人在最佳女演员一栏里填了张国荣的名字，对此国荣一笑了之，并说：“若奥斯卡电影节授予‘最佳’称号，无论是最佳男演员还是最佳女演员，我都会接受。”
头一回同大陆导演合作，张国荣自然是“味道好极了”。问他以后还会同谁一起拍片？国荣学着蝶衣的样儿拿腔拿调地指着凯歌笑说：“除了他还有谁呢？”原来汤臣已定下陈凯歌拍《花影》（也就是《风月》），张国荣将出演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凯歌说：“那是一个发生在20年代初江南地区的故事。国荣演的角色出走后又回到了大院，他始终戴着墨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可摘下墨镜却又是如此的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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